第3章 吹滓求吃卜固修(1/1)

“吓！”

聂政有些羞赧，羹汤喝多了，水分自然多，加之受年龄限制，十岁的小身板在控制自身行为的能力上实在不强。作为初来乍到的现代人，羞耻心尚在，被人撞见难免有些尴尬。

“哗哗哗~“

声音之大，比不得聂政的有过去的味道，而是一种对现状的食之无味，囫囵吞枣。莽夫般的撒尿声，横冲直撞，冲开斑驳凋零的落叶，露出贫瘠的土地。聂政蹙眉，某种说不出的灵感在他脑海一闪而过，是何物？他感觉自己抓住了灵感的尾巴。

”仁兄，汝能复尿否？吾能与尔布币。“聂政心中想着，飞流直下的水却便小了，顿时有些急了，脱口而出。

此时流通金属货币，有铜币和金币两个类属，其中铜币主要有四种：刀币、圆钱、布币，蚁鼻钱。金币则有饼金和郢爰，饼金为饼状金块，郢爰为方形金块。

时下，大秦帝国尚未大统，”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的政策自然还在娘胎。使得各国的货币有些不同：燕、齐两国使用刀币，秦国一带使用圆钱，三晋使用布币，荆楚则是使用蚁鼻钱。

聂政这话，说者无意，可卜固修就有些意动了，今年田里的收成不好，作为种田的一把手看着和自己一样的农夫整日愁眉苦脸，统治者的压迫，税的征收等，农夫只能唱着”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聊以。

当然，卜固修也只是想想，当不得真，权当是总角言笑。抖弄了几下，系上腰带，转身而笑，在聂政眼里似乎是哂笑。看着他褐衣麻布的打扮，躬耕于贫瘠的土地上，聂政能体会到这类人的苦楚。

”我为什么流泪，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这深沉，恰似枷锁脚镣扼住他们的咽喉，难以喘息，连流的泪都是有血腥味的。井田制的瓦解，私田的争夺，这土早已根植在奴隶的四肢，带着土味养育着暴虐的统治者。

聂政，隔着耕牛，扯着嗓子，喊道:“耕地贫瘠，汝何不沃田而耕？“

卜固修来了兴致，追问道：”何解？“

聂政跳下田中，随手抓了把土，干燥，色泽一看就是劣土。”其一，掩地表亩，按耕地面积标明界限，有效种植；其二，刺草殖谷，把草根去掉，免得与作物争夺养料；多粪肥田，利用粪便之类的养料，肥沃田亩。“

“善！”

随后，两人聊了起来，好在聂政给他搭把手，倒是不耽误农事。聂政从中了解道，这孔武有力的农夫，还有一个好听的姓名。民卜，估计他老爹希望他”不顾羞“，便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晌午时分，日头正高，聂政擦着额角的硕大汗珠，问道：”你不午休吗？“卜农以为他要离去，连忙放下锄头，谦笑道：”倒是麻烦你了，改日请你尝尝我家婆娘的手艺。诺，那就是我家。“聂政循着他手指所指，隐隐约约能看到屋舍，便欣然点头，道了声歉，拍掉身上的泥土作揖离去。

走到桥头，聂政清洗了自己一番。他可不想聂母质问是不是又去打架了，打打杀杀多粗鲁，他聂政才不干。但心中又有些许后悔，姐姐聂嫈取笑他的话，他能理直气壮地辩解。

掬一捧冰冰凉地溪水，洗了把脸，眼光瞟到有位妇人朝刚才的田间走去，聂政才幡然醒悟，孟秋本就夜长日短，天一黑，便没法劳作，加之早饭又晚，一天的时间对农民来说，实在是太短。这就更不能午休了，就连读书人也不例外。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孔夫子这话明显是对学生的期望太高，但也反映出，尺壁寸阴，荒废不得。

“这妇人该是卜固修的发妻了吧！”聂政思忖，看着清楚，卜固修貌似劳累太久没休息，手抖，把豆饭团掉在了田垄上，不假思索地捡起，把渣滓吹掉，塞入口中。

此景当前，聂政多少有些深感同受。记得自己当初还是因为同学拿弹弓欺负他，把自己地盒饭射翻在地·····”等等！弹弓？“聂政想起来，之前那抹一闪而过的灵感便是——弩。

天下强弓劲弩，皆自韩出。

搞工科的人，或多或少在实践方面都有些建树，不巧的是，江小白这方面很强。此时的他，突然想设计能百米杀人于无形的器械，总比习剑术，与人肉搏强吧。虽然归功于聂政为铸剑手工艺家出身，能有较强的剑道基础与领悟。

在聂政看来，剑道首先得理解为贱道，贱之有三，其一为贱命，其二为贱酬，其三为贱致。

贱命，歌舞升平的剑，艺妓歌姬当舞之，自然不是杀人剑！战争不息，祸乱不止，人的生命是为贱命。人命贱，贱命更贱！这剑，足以平山海。

贱酬，千金许之，这剑拔不出来，拔出来的也是一股铜臭气，许是凭借这股铜臭气杀人？又有多少没有操守的人，追逐利追逐益，把自己的大好头颅放在钱眼里。

贱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贱，当理解为放下自身的尊严，把这怒气化杀气，待到秋来九月八，我剑出后百人杀。弱者，才会在乎耻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