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左弧右帨窃玉香(1/1)

聂政猫在墙角，看着三人落荒而逃，“噗嗤”笑出了声。摆脱了三人，正准备起身回家。

几人的打闹显然打扰了屋中人。“何人在窗外——败坏吾等雅致？若曦～”声音中气十足，辩音可知此人当为伉健者。果不其然，方子脸，皮肤黝黑，仅是跽坐在地，壮硕的身形也难掩。

“阿父，女儿这就把喧哗的外人劝退，免得扰了瓞大人的雅兴。”

壮硕大汉对面正坐着位耄耋老者，发须发白，被人尊称父老，咧着嘴笑道：“喜。里正有此女，羡煞旁人啊！”

一里有八十户，八家则称为一巷。人们选举耆老且有高德的人，名曰父老。选择有辨护强健者为里正。里和巷由父老和里正共同管理。

“瓞老说笑了，小女何德，父老竟如此称赞？我们还是聊聊这诏令来的实在，您说不是？”

何里正铺开竹简，以手扶额：“不知君上是何意？孟春时分可是抽调了百名工匠前往阳翟，前几月又提聂间尺等百名专司铸剑的工民入都，我管理的巷恐怕是难以称王心如您意啊……”

“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啊，聂家……唉～，上面的人可是招呼我唯独聂家这份不能少。”

何里正惊起，想当初这里正本是聂间迟来担任，却被他推辞反倒推荐他，他何里正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这是王上的意思？”

“不知。”瓞老无奈笑道，这事他怎么知道？自己早已半截入黄土，对这种事也是有心力不逮。

……

待何若曦出来，人早已跑光，看见聂政蹲在墙角，猫步般悄悄靠近，猝然出声，“呔，汝蹲于朕隅，所为何事？”

作势就要拧聂政耳朵，聂政反应迅速，多年来的打架，家底还是有的，左手迅速作肘击状，右手成爪，死死扼住伸过来的手。

“喂，你弄疼我了，人家只是跟你开玩笑呐。”何若曦嘟着嘴，一脸不乐意。

聂政听这语气，跟他很熟？可他压根就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只见她梳着总角样式的发型，肉嘟嘟的双颊，有些婴儿肥，身着缀满条带状花纹的曲裾深衣。

脸庞出现两片红霞，娇羞道：“登徒子，还不松手？看啥？”

“看你太肥！”聂政内心毫无波澜，丢下句损人的话，若无其事，拍拍屁股走人。何若曦怔在原地，思考什么叫做看你太肥？“我不胖啊？”

……

聂政回到家中，聂母在织布，聂嫈则是裁剪衣裳。刚踏入门口，便被聂母催着去读书。家中的竹简多是家父铸剑手艺的手札，还好不是些令人索味的文字。

触摸竹简上不怎么熟悉的字，凭借若有若无的识字能力，可把其中的内容看清楚了大半。

不知不觉哺时已到，日已西斜，聂政一家用过飱食后，也就是把早上的朝食热一下，蹲在门口，望着垂垂老矣的夕阳，慢慢消失，慨叹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没有电，民众的生活貌似少了许多乐趣，聂政多少有些不适应。聂母从柴堆里，寻到一些聂父早些年铸的废剑，睹物思人，遂把它们丢在旮旯里。看着那些废剑，聂政小跑过去，挑了件还比较完好的剑，籍着不怎么强的月光，偷偷舞了起来。

不知何缘故，聂政感觉自己竟能剑随心动，如有外人看见，定会惊叹此人天赋极高，仿佛这人就是把尚未开锋的青铜剑。这剑像是在说“谁人为我砺青锋？”

……

“哗啦～”聂政汲了桶水，浇灭满身的燥热。古人三天一小洗，五天一大洗。小洗洗头，大洗洗身体发肤。聂政习惯了清洁，练剑后黏糊糊的身体实太难受

“姊姊，你知道为什么有男左女右的这种传统吗？”

“不知？”

“据说，我们这方土地，混沌未来，后来盘古劈开了天，劈裂了这地……又不知多少甲子岁月，有了天上的金乌和玉蟾。而这两物则是盘古氏双眼所化，金乌是盘古氏的左眼所化，玉蟾则是盘古氏的右眼所化。左眼所化者为伏羲，右眼所化者为女娲。”

“伏羲？女娲？”

“我们的先祖呀。两人是兄妹。伏羲生的浓眉粗黑，双眼滚圆，皮肤呈棕黄色，身披鳞甲，威风凌凌，有着龙人之长相，女娲人首蛇身，眉眼如黛，面容姣好。”

“吓？真有此事？”

“宇宙混沌，待初开有了他们，伏羲、女娲两兄妹居于昆仑山。”

“昆仑山又在何方？”

“在很遥远的地方，轵邑的西南，乃万山之祖，六月有还可见银装素裹，云雾缭绕。话说，当时天下没有像我们一样的人类。广袤大地，独有他们在这方天地，兄妹两人商议欲结为夫妻，可是又觉羞耻难当。”

“那他们？”

“兄妹两人指天盟誓说：‘老天若是准许我们兄妹结为夫妻，让我俩头上的烟雾汇聚一处；若不是此意，请让我俩头上的烟雾离散。。。。。。”

“那他们头顶的烟雾？是散还是聚了？”

“天上的烟雾——果真聚在了一起。”

“哦，天晚了，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