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3/6)

像是吸尽了黑夜中弯月的魔性，少年金色的瞳孔这一刻美得令人心悸。

“艾伦，你是选择人类。”

金色的瞳孔倒映着艾伦的身影，艾连问，

“……还是我？”

艾伦呆呆地站在草地之上，他的脑子在这一刻一片空白。

他看着站在对面的艾连，还有那只向他伸出的手。

他的兄长，他最后的亲人，就站在对面，向他伸出手，就像以前一样。

……

他们之间只有几步路的距离，走过脚下的草地，就能抓住他的手。

【你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拜托了，请你毁掉雷伊斯，成为人类之王。】

……

脑子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到，艾伦茫然地看着向他伸出手的艾连。

【你要选择人类，还是我？】

……

我…………

【去做让你自己认为不会后悔的选择。】

兵长……我……

……………………

艾伦闭上眼，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浅白色的月光落下来，在他垂落的细长睫毛的缝隙中跳跃着细碎的光迹。

少年下巴略尖的脸还带着几分孩子的稚气，小麦色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泽。

他睁开眼，睫毛下透出沁人的绿意。

“我不会跟你走。”

他说，一字一句。

他明亮的瞳孔深深地倒映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容，漫天的星光汇聚在他眼底深处，凝聚成最亮的色调。

“我不会让我所重视的那些人死去。”

他的目光笔直地和他最后的亲人对视，说出的话一字一句异常清晰。

“谁都不行……都要活下去……”

他看着艾连，他的目光中带着下定决心的决意之色。

他说，

“我要让大家都活下去！”

月光之下的夜空一片寂静，只有少年响亮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艾连金色的瞳孔倒映着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的面容，细碎的金色光泽在他眼底泛过浅浅的痕迹，那痕迹像是有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他收回了伸出的手，低低地吐出一口气。

他的神色依然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波动，也没有丝毫被拒绝的遗憾，看起来就像是艾伦的选择结果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一般，甚至不曾多劝说一句。

“你选择了人类啊……那就这样吧。”

他说，轻描淡写。

“再见，艾伦，下一次见面大概就是在战场，那么……”

“我没有放弃你！也没有选择人类！”

响亮的声音用力地打断了艾连的话，艾伦一眨不眨地盯着艾连，他的拳头用力在身侧握紧，勒紧的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我要让大家都活下去！你也是，艾连！”

他向前一步，宛如向对方迫近一般。

一边说，他再次向前一步，伸出的手一把抓住艾连的手腕。

眼角上挑成野兽般锐利的的弧度，他盯着对方，一股因为拼尽全力而陡然在周身爆发出的莫名气势竟是将对方都压了下去。

“我会成为人类之王！”

他说，目光笔直地盯着艾连，带着几分狠意。

他的手强硬地抓住对方的手，在艾连的手腕上勒出深深的指痕。

“然后，不管花多长时间，不管用怎样的代价，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追着你！”

那话语宛若誓言。

“我一定要将你带回我身边——”

在那么一瞬，也许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空中似乎有什么无形而强大的冲击力撞击而来，让整个时空在这一瞬间为之停滞。

他抓紧了他的手腕，强硬的，比什么都还要用力的。

黑暗中，少年碧绿色的瞳孔熠熠生辉，像是在夜空中一跃而过的稚狼执拗地死咬着它所认定的猎物般不死不休的光彩。

有什么东西再也压迫不住，挣脱了某种看不见的束缚喷发而出。

层层密织的蛛网在顷刻间被撕裂，有什么破茧而出。

那就像是蒙了尘的宝石被猛烈的流水冲刷而过，铅华洗净，碎屑散落，平凡的石头陡然焕发出它本该拥有的绚丽光彩。

…………

就算死死地压了十几年，他终究还是没能压住这个孩子的光芒。

……

艾连闭上眼，他的脸上已没了开始那种轻描淡写，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奇异的意味。

他低低地吸了口气，再一次睁眼的时候，他金色的瞳孔倒映着艾伦的脸，他的唇角向上扬了一扬，笑了起来

“你终究还是长大了，艾伦。”

他说，语气是柔和的，就如同以前那般亲密无痕，却不知为何带着一丝叹息。

他对艾伦笑着，伸手似乎想要碰触着艾伦的眼角，可是就在碰到的那一瞬间，他却突然低头，右手用力抓住艾伦的脑后，冰冷的唇重重地落到艾伦的眼角。

“……你终究还是成了我最大的障碍。”

两个少年的颊在这一刻到了极近的距离，几乎彼此的睫毛都交错碰触在一起。

艾伦睁大了眼，看见的却是亲吻了他眼角的艾连近在眼前的比什么都还要冰冷的目光。

“如果可以做到，我真的很想就在这里解决你，这样会让我以后轻松很多。”

“可惜有个碍事的家伙在这里，有他在，就算是我也杀不了你。”

金色瞳孔的少年贴在他的弟弟的颊边，他的眼弯着浅浅的弧度，却是用看不出一丝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