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鞋（2）(1/2)

古董店门虚掩着　，站在门外，能闻到一股腐朽青苔味混着檀香悠悠飘出。

老三先我一步走了进去，我连忙跟上。

“两位是来?”这时候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我看见一个瘦长身影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袍马褂的老年男性，头戴着一顶瓜皮小帽，瘦削的脸颊，下巴上蓄着三寸长的山羊胡，，胡须都白了，这是一个仿佛从民国电影中走出来的人物。

“哦哦，老先生我们就是进来看看。”我赶紧答道。

“好，那请自便。”说完老者便躺了回去。

店也不是很大，展出的东西也不多，我转了一转没发现什么特别合眼的。

我知道古董店大多是熟人介绍，像我们两个这么冒昧进来的，基本上只是看看而已。

老者躺在躺椅上，半眯着眼，旁边是一个老旧的收音机，收音机没发出声音可能是因为我们来了老人把收音机关了吧。

我在外面好像听到了昆剧《牡丹亭》里“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恁般景致，我老爷和奶奶再不提起……”的声音。

对于戏剧我并不是十分了解，仅仅局限于一些常识，什么生旦净丑之类的。不过老三可是个行家，他特别喜欢听戏，我的戏剧知识都是从他那里继承过来的。

刚才老三在门口驻足有可能是听到了戏的原因。

我转完了，便守在门口，晒着太阳，里面有些阴冷让我感觉不怎么舒服。

老三还在转着，我看到他在一个展柜前停下了，停了不少时间。

那个展柜我也看过，是一双红绣鞋，闺中女子都喜欢绣的鞋子，鞋面是绸缎的，一沿莲花代表着吉祥，还有那两只鸳鸯一边一只，合在一起，就游成了一对。

或许平时我会觉得这是一双精美的手工艺术品，但是在这么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地方，我却感觉渗得慌。

老三盯着这双鞋看了很久，转头看向了老者，老者似乎能感觉到有人盯着他，于是便睁开了微眯的双眼。

他浑浊的双眼就那样看着我。

“怎么不再看看了?”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等下回有好东西您老别忘了我。”

“呵呵，有好东西，你想看吗？”老人语气有些轻快，好像和年轻人说话他特别起劲。

“别了，老爷子您看我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吗？”

“我这里卖东西不看钱，看缘分，缘分到了随你多少钱。”老人颇有些自得。

“那老爷子您看看我兄弟看的东西与他有没有缘分。”我连忙转移话题，我能感觉到这个老爷子看我的眼神和大和尚差不多。

不过他如果是想把这家店留给我倒也不是不行，毕竟这地方路段好，房价高。

“有缘无分，劝你兄弟别买了，买了也没用。”老爷子好像有些不乐意卖。

“您老说多少钱，我是真喜欢这双绣鞋。”老三连忙喊到。

老爷子有些不愿意，站起身来，看着老三:“这不是钱的事，我不差钱。”

“那您老说怎么办?”老三有些着急。

我拉了拉老三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这么着急。

“这双鞋我真喜欢，老爷子您说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你小子自己想死没人拦着你，但我有一点说好了，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不退货。看走眼了那是你自己没本事。”

“当然当然。”老三陪笑着。

“两万八，不多收你一分钱，这货是老物件，有些年头了，碰到爱收藏的肯定不止这个价。”

“谢谢，老爷子，谢谢，谢谢……”

“你小子想不想进来看看我的藏品?”老爷子和蔼的笑着，但我却感觉到了这笑容底下是狼看见羊的微笑。

我连忙道别，拉着老三跑出了店里。

“三哥，这东西我看着有些邪乎，你咋买这个了?”我有些不解。

“那一天，我碰到的女孩穿的裙子颜色和这双鞋一模一样，我想着如果找不到那个女孩了还能留个念想。”

“那你可以去买一件一样的裙子啊。”我有些无语。

三哥双眼呆呆地看着这双绣鞋，我不忍心再打击这个智障孩子。

“没事，人家老爷子也说了这双绣鞋是件古董，我们可以再找个买家然后转手啊。”

“对啊，老三还是你脑子好使，虽然打球的时候智商不在线。”

我愤愤地看了一眼这个又陶醉在自我世界中的男人，然后心平气和地想着:没事没事，亲生的。

“你还想不想去找那个女的啊？”

“人海茫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逛大上海?”

“我们是来找人的，但是人生地不熟，找的人又没有照片，只能到人多的地方去期待偶然的相遇了。”

“卧槽！”我感觉自己和周瑜一样，快要吐血身亡了。

碰到这种哥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不是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来看待。

“行吧，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沿着这条街走吧，那一天我就是和她在这条街相遇的。”

“在这条街上有一个挺好吃的饭馆。”三哥看着我渐渐冷下去的神色，终于冒出了一句。

“那走吧，三哥，今天你请客，我是真的饿了。”

“管够今天，多谢尧哥陪我走一遭，下午咱们去外滩，看看能不能偶遇我的女神?”

“我觉得你现在像男神……”

“真的吗？难道我变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