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卷)(252-255)(2/3)
,聂冥途死死捂喉,却探不进木枷颈围里,仿佛被无形之物挡住。「是死穷酸……殷、殷……横……」他拼命吐出字句,欲抢在钳制收紧之前,而女郎似无停手的打算。
「我……没见到……当年……在圣藻池……嗅过他的味儿……错不了……是那厮……咯咯……死……穷酸……坑、坑了老子……呜呃……」蚕娘劲一收,聂冥途高高吊起的肩颈垂落,大口吞息。
「他还说了什么?你们在哪儿接的头?」聂冥途艰难摇头,片刻才道:「没……没接头。
老狼只同他说过一回话,脸都没见着。
他……那厮让伊黄粱在老狼身上开了个口子,塞进一枚珠子,说是能练回青狼诀,还换了根獒屌,乖乖比驴货还大——」蚕娘柳眉一蹙,冷哼打断:「……拿来!」聂冥途闻言,忙去解裤腰。
「咱们俩又不熟,怎么好意思呢?我身上有伤,要是表现得不好,你可别以为老狼不行……」蚕娘手一挥,聂冥途背脊贴墙,整个人被一股水流般的巨力叉起,静水遽涌间至柔化为至刚,木枷迸毁、囚衣裂张,灰瘪的肌肤被压得绷出胸肋骨架,着力点一路上移,终在左胁近心处凸出一枚血瘤般的物事,约莫核桃大小,被极度撑紧变薄的皮肤下,那物事看来也像核桃,皮肉血筋无法尽掩表面头髓似的缠错纹路。
女郎走近,锁限的威力随之增强,聂冥途整个人呈「大」字形被压上墙,隐约传出骨裂闷响,连空气都快吸不入肺,遑论出声。
蚕娘才不管他的死活,指尖隔空往血瘤上一划,裂开一道俐落细口,皮肉自行滑褪,像被挤出果肉的熟透果皮,连血都没溢半点。
身形细小的银发女郎踮起脚尖,从创口内摘下那枚乌青青的ròu_hé桃,曳着披缎似的长发退回。
锁限一除,狼首跌落在地,身躯颤抖,蚕娘可没打算饶过,凝目一睨,嵌于聂冥途右胸的剑片又陷入分许,如鬼魅所为。
剑入肺叶,聂冥途痛苦呻吟,鼻下呼出连串血泡。
「殷老贼同你说,这剑是哪来的?」「什……什么剑……呃啊!」鲜血溢出口鼻,眼看狼首将有性命之忧。
「现在你知道是什么剑了。
」银发小人儿蔑笑如霜,眼里却蕴有怒意。
「说!这灵蛇金剑是从谁手里得来的?」她一眼就看出剑片的来历。
云山两不修中「湎淫不修」须纵酒的灵蛇金剑,在东北五岛七砦十二家当中赫赫有名的,配得上须纵酒的名声修为,是他平生拥有的十七柄名剑里,唯一携同归隐的一柄,可见爱甚。
当日蚕娘在邬家庄被灰袍人打伤,拖命逃回宵明岛,重履东海头一件事,就是往云山拜访须纵酒和莫壤歌,却在竹庐内寻到两人之尸,从尸身的风干情形判断,竟已死去多年。
——东海剑术名家甚多,为何她起心欲访者,头一站便是「云山两不修」?在女郎内心深处,始终回避这个问题,仿佛不去想它就毋须面对,直到在耿小子的书斋桌上看到这枚剑片。
剑片无疑来自灵蛇金剑。
这柄剑在某次比斗之后,因须纵酒发现自己是连斗的第二场,以对手之年少,又是一介女流,居然没能立分胜负,于是爽快认输,同时感于老兄弟莫壤歌淡泊弃剑,境界超然,遂折了金剑,从此退出江湖。
折断的后半截灵蛇剑,被须纵酒送给此战的对手,当是嘉许后辈,不无传承之意。
蛇舌状的分岔剑尖则一直在须纵酒处,搁在云山竹庐的酒瓮里,似被当成酒杓使,蚕娘收埋须莫二人时,将其与须纵酒同穴殉葬,以慰在天之灵。
这片「平安符」只能来自于后半截的灵蛇金剑。
剑片上的烧灼痕迹,代表它出自火场。
虽无进一步的证据,但蚕娘活到这把岁数,只同一处火场有关,她任性地视为是从邬家庄余烬中所得。
也就是说,持有后半截金剑的凶手,与灰衣人——姑且当是殷横野——联手,将邬家庄上下一百卅七口屠戮殆尽。
蚕娘赶到时,误中灰袍人的六极屠龙阵陷阱,险死还生,却没能见到另一名剑手。
剑片该是在灭庄的过程中受到激烈抵抗,金剑再折,从而留在烧毁的火场。
萧谏纸的现场还原报告,明白指出剑手在庄内受挫的迹兆,强烈支持了这个论点。
或许持灵蛇金剑的凶手,自觉无颜与女郎相见,所以才……不,不对,不是那样的。
蚕娘想起在湖庄小岛上,冰火双丹即将巨爆、炸毁一切之际,终舍下爱郎的少女,那无机质似的空洞眼神。
剑手非因愧疚而避开蚕娘,更可能是受了伤,才未与殷横野一道。
她非常痛恨这种挫败感,即便予她挫败的对象本无此意,哪怕在旁人看来根本不能称之为「挫败」,依旧无法熨平凶手那异常扭曲的恨火。
设计蚕娘的殷横野,即是当年在湖庄发动儒门五部执令围杀吕坟羊兄妹的灰袍人,从而推断出蚕娘在湖庄拖到最后一刻才出手,不是为保护胤丹书,而是「六极屠龙阵」对纯血的鳞族后裔有绝佳的克制之效,桑木阴之主尤为其甚,故须明哲保身。
这个精准的推论,几乎将蚕娘的性命留在邬家庄的余烬里。
而焦灼的蛇剑碎片,终将蚕娘和云山两不修、湖庄殷横野连在一块儿。
有什么人,能与这些产生交集?将云山两不修一剑穿心当然是仇恨,虽然两位高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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