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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聂之言低声说,“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玻璃砸下来……”“撒谎,”陆以恒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进自己的眼睛,“言言,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小指总是会发颤?”
有些人,你没办法欺骗,因为他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他的语气又沉了下去,“是刀伤,是不是?”
她不说话。
“谁做的?”脸色难看到极致,陆以恒盯着她,沉怒着声音又问了一遍,“说,谁做的?”
他明明愤怒着,可是眼中却被心疼盛满,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聂之言缓缓地伸出手臂抱住他,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在法国的时候被一个小偷刺伤的。”感觉到他的身体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她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一点,“不疼,真的。”
被整整扎了三刀,不疼……
当时是什么感觉,她已经记得不怎么清楚了,有时候想起来会觉得脑子有点混沌,好像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梦醒了,她还是那个样子,如果不是肩上清晰地留下了三个伤疤。
她并不在意钱财这样的东西,只是那个背包里,有一部手机和一个笔记本,承载了她所有的记忆和回忆,她不能丢了,就像一个人不能丢了自己的心脏一样,一个人可以没有手,没有腿,但是不能心脏,心脏没了,她的生命也走到尽头了。
头顶上传来低微的呼吸声,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上,说:“以后不要这么傻了。”
“知道了。”她不会允许自己出一点意外,生命那么短,他们才走到一起,她舍不得。
“即使你练过几年武术,遇到持有凶器的,也难免会吃亏,要保护好自己。”
她仰头,朝他轻轻一笑,“再也不会了,因为我有你了。”
他一怔,然后抱住他,“因为你有我了。”
陆以恒不知道的是,有时候因为太爱,我们总是会小心翼翼地护住自己心爱的人,就比如他,不想让她想起不愉快的经历,选择不深入追究,却导致自己错过了某些可能会改变命运的真相。
所以,既然周围的环境都是矛盾的,我们怎么可能不矛盾呢?
聂之言这天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她做了很多梦,来来回回梦中出现的也就那么一个人,她梦见她上中学的时候,一个喜欢穿白体恤、牛仔裤皮肤异常白净的男孩子总是在校园门口偷偷看她,他几乎每天都会出现,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然后,她回家,他也会跟在她后面。
次数多了,她鼓起勇气跑到他面前,“喂,你,别再跟着我。”
记忆中,那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话,那个男孩子,给了她一个受伤的眼神。
他说:“我叫白弈。”
那时,她小小的个子,直到他的胸口那么高,却仰着头,冰冷地看着他,“我不管你是白弈还是黑弈,别再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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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小小的个子,直到他的胸口那么高,却仰着头,冰冷地看着他,“我不管你是白弈还是黑弈,请你,别再跟着我了。”
可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跟着她,每天放学的时候,他在校门口等着,一直跟在她后面直到她回到家,然后,离开。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然后,他消失了,那年,她初一。
过了很久,久到聂之言都快忘记她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那么一个男孩子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站在人流涌动的公交车站,对她说:“聂之言,我是白弈。”
那年,她初三。
他说:“我是李秀敏的儿子,亲生儿子。”
周围太吵,他的声音被身边哄闹的差杂声掩盖了大半,可是,即使如此,聂之言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有多么深的羁绊。
剪不断的羁绊……
朦胧中,聂之言缓缓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堵得难受,身边没有那个人的身影,除了结婚第一天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后来,他一直睡次卧……
她了解他,他在给自己时间适应。
竟然有些失落。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他笑意满满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机器传过来,聂之言心中的阴霾无声无息消散了大半。
“想我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她站在窗口,窗外满月高挂,星火繁盛,月光印在她光洁的面颊上,反射出银辉一般的光泽,她说:“我刚刚梦见你了,梦见我刚刚遇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时光倒退了,醒来才知道是梦。”
他的声音透着隐隐的无奈,说:“言言,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寂静的夜色,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我没有胡思乱想,只是,白弈,那明明是一个很正常的梦境,可是,为什么我如此不安?”
“别乱想。”
“先生,这是您的药。”突然一个女音插进来,说的是法文,聂之言心中一跳。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他的声音,还不等聂之言问出口,就听到他说:“有个朋友生病了,我是帮他买的。”
“真的?”聂之言小心地问,白弈以前时常会吃一些奇奇怪怪的白色药片,不过都是维他命,他身体一向很好。
“想什么呢,自然是帮朋友买的,他感冒挺严重的,”他叹了一口气的样子,“言言,你什么时候来法国?”
“不知道,”聂之言说,她和陆以恒结婚这件事还没告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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