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2/2)

视线里湘无意识地咂了咂唇，显然还睡梦中。

他目光柔和来，揉了揉她光滑如凝脂玉小脸，不知是以兄长抑或旁名义做出这样亲昵动作，兀自感到满足。

片刻后却酸涩起来，眸中那点柔情显得多余，他闭了闭眼，自嘲地扬唇看着床上安稳入睡宁湘。

她连他喜欢她都不知道，倘若他们不是这样关系，他大可大大方方倾吐自己心意，这是再寻常不过。

窈窕淑女，君好逑。他们是可以一起。

偏生事与愿违，是上天存心同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宁齐不是爱自寻烦恼人，可他满腹牢骚憋闷无人可以倾吐，借酒浇愁也只能缓解一时，醒来之后是深自恶与不甘心。

越是得不到越是叫人扭曲，当他意识到自己竟将唇贴上她时已经来不及，他大约是疯了，脑海里闪过一片白光，这样禁忌一刻被无限拉长，时间仿佛停止流动。

寝屋暖香阵阵，宁齐很就从湘唇上离开，柔软触感依稀还停留唇际，他茫茫转身立床前，视线飘忽令人捉摸不透。

锦帐里湘眼睫抖了抖，忽睁开了眼睛，床前背对着自己身影让她知道适才并不是幻觉，她脑袋里灌了浆糊一般，抬手摸了摸自己唇，一懵了。

宁齐站了一会儿，清理了思绪，预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抬脚正要离开之际，袖襕却一紧。

“二哥哥……是你吗？”

湘声音从床里边弱弱地传进他耳里，宁齐身形滞了滞，慢慢地旋过身。

她猝然松开揪住他袖手。他目光却波澜不兴，淡声问道：“是我吵醒你了？”

湘抿了抿唇，突然不能正对上他视线，偏了头坐起来道：“不是哥哥吵醒，是我自己…每日午睡到了这时候，自己便要醒过来。”

“这样很好么，”他有要离开意思，慢条斯理地抻了抻袖，启唇道：“太太嘱我来瞧瞧你，我这算是瞧过了。妹妹不妨再歇一会。”

湘嗡嗡应了一声，低垂着脸，黑如鸦翅长发沿着肩头倾泻到胸前，遮住了大半张欲言又止脸。

阴影里使她多了一丝勇气，唇上凉凉触感犹，她清醒地知道那不是幻觉，也不是她做梦，她若是做梦梦到自己同亲哥哥……那不是么，她怎么敢生出那样想头。

“二哥哥现要去哪里？”她低声问他，手指被里揪着衣角揉搓。

宁齐看着槛窗，视线幽幽，听到她话倏然间笑了，唇角漾出丝丝缕缕古怪笑意。他拿过雕红漆衣架上绵软小袄，索性床沿坐，“湘有什么事么？莫非是叫哥哥为你穿小袄？”

话毕神色自若地把湘妃色小袄敞开，抬眼瞥见她向后靠了靠，垂落锦被上长发随着她动作灵蛇一样游动。

“不要么？”他露出失落表情。

湘脑里乱成一团麻，她抓了抓头发，耳际碎发都被拢到耳朵后头，想要问话堵嗓眼怎么也出不了口。

她心生悔意，早知如此适才便该假作未醒，好赖都等他离开再说，现这样要怎么办，直隆通问你亲我做什么？你是不是亲我了？

这样话叫她怎么说出口呢！

见她不说话，他低低一笑，抓过她手臂套进小袄袖里，低语道：“宫里不是着了凉么？回到家亲人身边若是再生病可就说不过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