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银鞍白马度春风(1/2)

次日清晨，李琦正自沉浸在睡梦里，却突然被灵曦叫醒。尽管兄妹二人一同长大彼此亲近，也素来没有什么顾忌，李琦却也不禁有些恼道：“灵曦，你别这么早就来吵我，我还要睡觉呢。还有，你虽是我亲妹妹，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到我房里来吧？”

“我刚才敲门了啊。”灵曦两手一摊，貌似无辜地笑道，“谁让你正睡着没听到呢。而且你的那些个侍女也不敢进来叫你，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再说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快起来吧。逸峰说今天要陪我骑马，走，咱们一块儿去。”

李琦双眼微闭，颇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道：“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昨天夜里似乎是受了凉，今天感觉身子沉得很，我想再多睡一会儿。”

“要紧吗？”灵曦不再拉扯他，而是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好，并不烫。”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李琦怕灵曦担心，睁开眼睛，对她温言道，“你去吧，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灵曦向四周看了看，道：“你这风泉山庄是很好，只是服侍的人太少了，连个细心些让我放心的丫鬟都没有。如今你病着，这个样子怎么行？我叫紫芝过来服侍你吧。”

灵曦说罢，便唤候在门外的紫芝进来，又细细地嘱咐了一番方才出门。灵曦走后，房内只剩下李琦和紫芝两人。见李琦一直注视着她，紫芝不禁面上一红，遂低下了头道：“殿下身体不适，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了。”李琦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舒服地斜倚在榻上，“又没什么大事，不用那么麻烦。”

“那我为殿下煮一碗姜汤吧，热热的喝下去，或许会好些。”紫芝又试探着问道。

“嗯。”李琦这次倒是没有拒绝，“不用你亲自煮，叫厨房的人去做就行了。”

紫芝依言去叫门外的小丫鬟到厨房要姜汤，不多时，小丫鬟便把姜汤端了进来。紫芝捧着姜汤来到李琦身边，见李琦依然一直在看她，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忘了自己应该先试试温度，便直接盛了一勺喂到他的嘴边。李琦尝了一口，就蹙起了眉头，勉强咽了下去，哑声道：“太烫了，先放这儿吧。”

紫芝这才惊觉，一时间更加手忙脚乱起来。李琦见她如此，便温言笑道：“没事的，并没烫着我，我也不急着喝它。你也别忙了，坐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就好。”

“好。”紫芝这才放下心来，也不再拘束，微笑着坐在他身边，“殿下若是还需要什么，再吩咐我就是了。”

李琦颔首，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生辰应该快到了吧。”

紫芝先是一怔，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暖意流过，随即笑道：“是啊，若是殿下不提，我自己都快忘了呢。”

紫芝有些意外，他竟然会知道自己的生辰。而且，自从姐姐离世后，他便是这宫里唯一一个知道这一天的人了吧。

自从十一岁入宫以来，她便不再是齐国公府中尊贵的二小姐，这一天便也不再与其他日子有什么不同。在浣衣局时，她要洗着堆积如山的衣物；在回心院时，她要忙碌地洒扫院落；在翠微宫时，服侍公主之外还要做着落桑她们额外派给她的事情。在这一天，她同样要勤勤恳恳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同样要小心翼翼地不要惹管事的太监、女官们不高兴，没有礼物，没有宴席，很多时候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在宫里，被人瞩目的永远都不会是她这样普通而卑微的宫女，当然，也不会有人记得她的生辰。有时候，在忙碌了一天之后，疲惫地躺在床上，她也会猛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辰，想起幼时在家中时的快乐与热闹，以及如今的寥落与凄凉。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清晨的阳光渐渐洒落在李琦素白的衣襟上，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俊朗非凡。在紫芝看来，面前的男子清俊高贵宛如神?，神色却又温柔平和，不会令她感到畏惧或是有距离感。在这冰冷深宫之中，他是她唯一的安慰，但她也从未想过，他竟会连生辰这样的小事都会记得。她很想问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转念一想，这个问题自己似乎已经问过他好几次了。他知道哪首诗是她所作，知道她这些年所经历的艰难坎坷，知道她心中的骄傲与不甘。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经了解了她的一切。她的身世，她的生辰，她的苦乐悲欢，这些被旁人忽视的细节他似乎都了然于心。她心中感激，便没有再这样问，只是真诚地笑道：“多谢殿下记得。”

李琦指了指一旁案上的一个木匣，对紫芝道：“把那个匣子拿过来。”

紫芝依言拿来匣子，李琦却不接，只是道：“你打开看看。”

紫芝有些不解，却也是依照李琦的吩咐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是一块晶莹的紫玉，被精心地雕成了灵芝的形状。见这紫玉灵芝恰好暗合自己的名字，紫芝不由得一怔，才想发问，却听李琦开口道：“过几天你随灵曦回白鹤观，我便不能每日都见到你了，所以，今天先把这个给你。怎么样，还喜欢吗？”

紫芝怔了片刻，方才有些犹疑地开口，因为心中太过惊喜，声音竟是有些颤抖：“这是……殿下赐给我的？”

“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李琦笑道。

“可是，这个太贵重了……”紫芝低声喃喃道。纵然心中喜悦激动，但紫芝片刻后还是恢复了理智，“殿下能记得，紫芝已经是万分感激，一直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