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火气冲天的野战(1/3)
其实,阿拉耶识找上栗特康做实验也是对自己心理情结的测试,她自己最清楚,要深入李吉内心不缺技术,主要在于她自己无法做到价值中立,内心深处不接纳他。按照心理治疗的原则,她作为受害者本来就不能扮演“拯救者”的双重角色。她与栗特康聊了一晚,发现这个羌胡匪兵也有脆弱的一面,那些凉薄的亲情最终还是厚重的创伤。她由此想到,要让李吉打开心结,最终还是着落在他与父母亲人的关系上,甚至在那个死去的官妓秋宝身上。她收起急功近利的想法,耐着性子与李吉攀谈。最初李吉非常不适应,阿拉耶识也不强求他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钜子与他在胡夏与库朗的经历,这些不涉及情感和价值判断的事情他表述起来就轻松得多,而他面对的又是一个经过专业训练的听众,让他讲起故事来还有些自在和愉悦。不出两天,李吉便能在一般性话题上和阿拉耶识做面上的交流,依旧不深入,但比起前几日的油盐不进好很多。
心理问题最终要归结到情绪、认知两大块,如果患者越能够在治疗师面前谈论情绪和情感问题,就表明他和治疗师建立了安全的联系。这天阿拉耶识突发奇想,撇下其他事情拉着二娥、栗特康和李吉三人去郊外踏青赏花,由她主导烧烤野炊。在麻布地席铺出的餐桌上,摆满了果子和美酒,当中一大盘各色风味的烤鸡、牛柳和羊肉,有的专门撒了西域的孜然颗粒,勾得二娥和李吉津唾绵延。阿拉耶识自海天盛筵后要吃百日长斋,几乎没动筷,而是在旁怡然自得地弹吉他,选的几首都是活泼优美、情感积极向上的歌子,且叹且唱,四周宫人侍卫无不凝神谛听,悠然抒怀。
“春夏之交,莺飞草长,万物蒸腾而向上。人为众灵之长,这个时节接阴阳和合之力延续生命,也是道的真谛。前月我重开海天盛筵还有些心神不宁,今日出宫见满眼生机勃发又觉得我做对了。”阿拉耶识淡淡扫过栗特康和二娥,自笑自语,“那些配人的宫女们也该有喜信了。哎――这又多出些吃饭的嘴,我这皇后养不起,只有另打主意了。”她的说这话的时候,眼眸虚虚在随侍的三人滑过,三人心头皆是一震,不知都想到了什么。
阿拉耶识早将李吉的表情瞧在眼里,估计只有他才懂得自己话中含义,实则要金锣宝藏填充卫国国库。这样也好,一点点植入、加压。她遂把话题带到钜子嬴归尘与王阿琪这对身上,她只知二人在库朗成为夫妇,却不知他们详情。她试探着问李吉,因寻找自己之故,嬴少苍把王阿琪也扣押了,他师兄嬴归尘是否对自己有些怨恨。不然,自己再三挽留,为何他还是急匆匆的离开。
“他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给你治病,从不让你单独行动,这次竟舍得让你一人来我这里,奇哉怪哉。”阿拉耶识隐隐带着埋怨,明知棘奴常常在外征战,自己身边侍卫又少,春季便放李吉在自己身边,倘若发了病,邺宫里谁是李吉这疯子的敌手?李吉一人回到邺宫的事情根本不敢让棘奴知晓,否则他冒起火来连嬴归尘的面子也不卖。当初未央书院外围弟子与李吉斗殴没占到便宜,棘奴那晚与嬴少苍大打出手未能参与,一直引以为恨,要叫他逮着李吉错处,那还得了。自己嫁与棘奴后,于公于私都无法再对其他弟子授课,估计嬴归尘也因无利可图再也不愿掺合卫国的事情。她隐隐有点得意,幸好嬴归尘要得金锣宝藏离不开其襄助,怎么也要把这桩无本生意拿下来。
她肚子里噼里啪啦打小算盘,嬴归尘要是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竟是趋利避害的钻营之徒,只怕要气死一团血。
李吉却老老实实道:“师兄已经替我行了针,说我今春情况大好,放心让我出来行走。师兄他还有事,必须留在南蛮。”嬴归尘再三吩咐,哪怕是天巫,也不得泄露一星半点儿长裙苗的事,因此他对嬴归尘在南蛮的一切只字不提。布巴和尤答罗称呼嬴归尘为巫王时,他就猜到南蛮的事情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掀起滔天巨浪。
李吉不再忌讳自己有病,这是一大进步。估计再有几次平等愉悦体验,李吉的治疗就可以进行到第二步,无须栗特康和二娥陪伴也能坦然面对自己。阿拉耶识留他面子,当着栗特康与二娥也不说破他是什么病,为避免李吉有被针对的感觉,她将话题转到二娥身上。
二娥夫家与孩子被杀,一度伤心欲绝,被卫**队救下后她留在邺宫,得到天巫的眷顾才燃起生存的意志。一个多月前她嫁给栗特康,眉宇间照旧平平淡淡,伺候阿拉耶识更加精勤,有时不当值也不回家,与丈夫栗特康的忠心有得一比。女人天生具有伟大母性,只要有了孩子,整个呆死的心窍多半活转过来。因此阿拉耶识打趣二娥道:“二娥也争口气,赶快生个胖小子,我当他义母!”
二娥和栗特康一愣,同时讪讪地发笑。阿拉耶识还想煽动几句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人牙缝里迸出的咔咔切齿声:“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自己不侍夫婿不承子嗣,却巴巴要当别人的便宜娘亲,欺君欺心,该当何罪?”
“棘奴?”阿拉耶识飞快拧过腰身,惊得樱唇都合不拢,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回来啦?”
冉闵全副戎装,银盔银甲雪羽衣,头顶三寸绯红樱丝,如一尊银色天神伫立在不远处,剑眉斜拧,嘴唇紧抿,眸光犀利灼灼,吐火般喷在围坐的四人身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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